行吟乌羊麻

作者：龙全斌

　　来去匆匆，每次我都被一种莫名的情感撞击着，缠绕着。还是坐下来给乌羊麻苗寨做点肤浅的速写吧。
　　要不，怎能对得住这大山深处的青翠苍山、这一方纯净的水域？又怎能将镶嵌于山水间古朴多情的苗寨遗忘于茶余饭后呢？乌羊麻——苗语音译“山水环绕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株花草，每一桢树木，每一片水鳞，每一张笑脸，都会让你的情愫定格成永恒。
　　新修的柏油路在青幽幽的群山中仿佛一条长长的飘带，又像苗乡人灰乌光泽的手。此情此景，一种探奇访幽的欲望便促使你无意地往更苍翠、更湿润、更明朗的地方飞驰而去。意念朦胧间，天地间渐渐地开朗起来，随着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炊烟的味儿，这该是乌羊麻苗寨了吧。放眼望去，一条婀娜的玉带河呈“S”形环绕着这个如火如荼的苗寨，一栋栋崭新的楼房舒展着优美的身姿，星星点点地撒落在郁郁葱葱的山垭上。寨中硬化了的主干道和联户支道犹如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盘根错节地延伸到各家各户，一个时时停放着山外豪华轿车的标准停车场已充分展示了这里的价值。
　　沿着杉木葱茏的石级向江边走去，对岸向河中伸出了迷人的臂膀，呈半岛似的贪婪吸吮着清亮的河水。呵，这真是个绿色之都！青山倒映在碧水里，碧水映衬着青山。不知道有这样葱葱郁郁的山，才陪衬着这样晶莹剔透的水？还是有这样翠色欲流的水，才并蒂着这样层峦叠嶂的山。山的神韵，水的旖旎，让她们缠绵痴恋，相依相伴，吟唱着一段古老而美丽的绿色情话。渡口横陈着几艘饱经沧桑的小木船，在碧水青山的怀抱中显得孤寂和悠然。正当韦应物的“野渡无人舟自横”即将在脑中闪现时，一艘满载着叹声连连游人的小木船，顺着山的轮廓裂帛般的撕开水面，昂首远去……一个衣着苗装、满脸皱纹的老人迈着稳健的步伐向我走来，古铜色的脸上雕凿了多少故事：“年轻人，上游可热闹了！很多外来人都喜欢到我们这里垂钓呢”。
　　“老人家，这里以前经常有外人来么？”我轻轻问了一句，声音柔和得像这一方迷人的丽水。
　　“哪有呀？自从我们这里被列为省级新农村示范点之后，县里头把这里列入农耕文化和民族风情体验游的民族旅游村寨。过一会你去寨里头看那幅标语：‘党施德政换新貌，民浴春风谢党恩’这句话真的说到点子上。没有国家的好政策，哪会有这么多人到这里游玩哟？”老人侃侃而谈。
　　“你觉得这几年村里的变化大么？”我好奇地问。
　　“变化太大了！我以前也是个小村干，那个时候因为交通不便，没什么信息，都不晓得旅游、文化是什么东西，穷酸得很呀。这几年，党的好政策让我们得了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实惠。柏油路通了，寨道都硬化了，很多危房也都改造了，政府让我们的山上挂满了果，家家都用上了沼气。还专门派人到这里进行各种培训，让我们懂得了科学致富。闲时我们还可以在带游客到水上玩玩，家里的生活是越过越红火了”老人如数家珍，古铜色的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靥。
　　老人紧握着竹杆往草丛中轻轻一点，小船嗖的一声向上游荡去。徜徉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静静地闭上双眸，山在身边流走，水在心中涌动。尽情地抛下尘世的纷扰，静静地体会天地雄浑，感受着生命的律动。这个时候，会使人焦灼凝冻，身心坦荡，肢体回归，灵魂荡涤。沿河而上，时而惊现在草丛中，时而闲躺在草地上的垂钓者，有的屏息凝神，精神抖擞；有的双眼惺忪，睡意朦胧；有的东张西望，心不在焉。不难看出，他们都在共同地关注着这一方水域里的灵动生命。
“你看，这几位是我的常客，已经在这里蹲点几天了！”
　　哇，勇敢而执着的钓鱼者们，难道沉醉于青山绿水了么？真的在这苗乡山寨落脚了么？我友好地挥了挥手，迎合了对方的缄口不言，我突然想起“路人借问遥招手, 怕得鱼惊不应人。”的诗句来。
　　绿水将苗寨一辟为二，横跨在水上的风雨桥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当然也会成为维系人们的情感和友谊的桥梁。它新建不久，油亮光泽，檐角飞翘，时时张开温柔的酥胸招揽四方宾朋。几个顽童在桥上嬉戏，若干年后这里也能留下他们浪漫的情话么？桥下，几位苗家妇女尽情綄衣，挥动的棒槌敲击着自纺自织的苗衣，水花飞溅，折射出彩虹点点；汲水的姑娘，彩裙一闪，拎满水桶，“叮叮咣咣”其中半桶就是音乐。

　　漫过风雨桥，到了苗寨人歌舞圣地——芦笙场，地面用鹅卵石铺砌而成，展示着苗族图腾的各种图案缭开神秘的面纱，向人们诠释着久居深闺的山野故事。要撞上节日，这里的空气会弥漫着浓浓的米酒，苗乡人以酒示敬，以酒传情，身着盛装的男女老少在这里尽情歌舞，那该是多么恢宏而迷人的场面哟！一条条宽敞明亮、洁净光滑的寨道，一栋栋错落有致、特色别具的居屋。不论似曾相识与否，热情好客的苗家人都会向陌生人招手致意，欢迎到他家去坐上一坐。
　　信步在油菜花怒放的金光灿灿的田埂上，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息：这里的青山与绿水，纵使千年邀约，天作之合，延续美丽。是苗乡人，是勤劳质朴的苗乡人，让他们延续了千年未改的芳容。青山与绿水，在无比刚毅的矗立与流淌中，吸吮着山外的缕缕春风，沐浴着阳光雨露，才让这里的苗乡山寨更加多情，迷人……

作者单位：贵州省麻江县地方史志办公室
联系方式：15885125535（手机）  0855-2622821（办电）
邮政编码：557600